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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六章 大結局下(完) (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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男迫不及待,又是一片哄堂大笑。

他咳嗽一聲,在身邊媳婦的戲謔目光中,極淡定的保持了戰神的風姿,沈穩的道:“再來一遍。”

戰北衍翻個白眼:“戰北烈,你是否願意娶慕容冷夏,此刻起無論順境逆境,貧窮或者富有,疾病還是健康,尊重他,愛護他,相敬相愛,不離不棄始終如一?”

天知道,他是以多麽掙紮急不可耐的心情,將這一大段話給聽完的:“我願意。”

掌聲如雷。

戰北烈將兩個以黃金熔煉的戒指取出來,最簡練的兩個細細指環,沒有任何浮華的裝飾,為對方套入了無名指,在戰北衍的一句“你可以親吻你的新娘了”落下的一瞬,戰北烈的唇,如願以償的覆上了她媳婦的唇瓣,兩人在紅著臉的滿堂賓客中,旁若無人且光明正大的深情擁吻……

沒辦法,從現在開始,人家是有證的了。

一番合法的擁吻,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。

等到賓客們從好奇,到羞澀,到習慣,到見怪不怪,到眼皮子打架都開始瞌睡了,新郎新娘,終於結束了漫長的擁吻。

一個臉頰嫣紅,美的驚人。

一個咧嘴憨笑,傻的驚人。

美的驚人的被送入洞房,傻的驚人的留下大宴賓客,一場婚禮終於完滿的結束了一半。

至於為什麽是一半,你們懂的。

一整天的時間,很快過去。

夜風旖旎,月上柳梢頭。

戰北烈被灌的迷迷糊糊,終於連消帶打的將一眾想要鬧洞房的都推走了,邁著“之”字步單獨站在了喜房的門外時,那醉態迷蒙的模樣,哪裏還能看出半分?

鷹眸賊亮賊亮,裝醉的某男雄糾糾氣昂昂的推開了門,準備完成他大婚的下一半步驟。

吱呀……

喜房內,冷夏早已經脫了滿身的累贅,只著了一身簡單卻華美的喜服,半倚在床壁,滿頭青絲松散的落在肩頭,逶迤鋪展。

她朝著戰北烈一笑,將啃了個幹幹凈凈的蘋果核丟到一邊。

陪了她一晚上的蕭鳳,一臉暧昧的眨眨眼,一副“我懂的我懂的”姿態,拍拍戰北烈的肩,溜了出去。

月如鉤,燭搖曳。

冷夏微微歪著頭,看著咳嗽一聲後坐到桌前,明顯有幾分緊張的戰北烈,心中一動,挑眉問:“有事?”

多麽熟悉的場景。

鷹眸緊緊鎖住他媳婦,戰北烈低低的笑起來。

他站起身,緩緩走到冷夏的身前,俯視著她的眸子含情含笑,一字一字問出:“你是誰?”

輕輕彎唇,冷夏伸出手,抓住他胸前的衣襟,將他拉低直到和她平行,兩人氣息相聞,鼻尖相碰,額頭相抵,柔美的紅唇輕輕吐出:“我不喜歡被人俯視,以後記著,沒有下一次。”

戰北烈再次笑起來,點點頭:“可以,告訴本王,你是誰?”

她歪著頭,忽然啄上他的嘴角:“你媳婦!”

唇剛分開,戰北烈眨眨眼,又吸了回來,翻身將冷夏壓在身下,雙唇輾轉,還帶著蘋果的清香馨甜,他模糊不清的道:“媳婦,你不按套路出牌……”

這邊兩人甜甜蜜蜜的場景重現,你儂我儂的漸入佳境。

外面,蕭鳳方一出門,正要在窗紙上戳個小洞,已經聽見一聲鬼祟的“嘶嘶”聲,杏眼一亮,她蹦蹦跳跳的躥出長廊。

夜色濃郁,星子閃爍,大狐貍正趴在屋頂,朝她勾著手。

腳尖一點,蕭鳳輕飄飄飛到瓦上,挨著狐貍的腦袋,從一塊被揭開的瓦洞裏,能清清楚楚的看清喜房內的兩人,她驚喜道:“狐貍你太牛了,找到這麽好的位置!”

戰北衍享受著媳婦的讚美,指指下面,窗格上正趴著倆小腦袋,小十七和小歌謠,踩在慕二的肩膀上,一邊捂著眼睛,一邊從手指縫裏看的歡樂;門外也被開了個縫隙,戰北越和年小刀你踹我一腳,我捅你一胳膊,正搶著朝裏面探;從瓦洞裏看到屋內懸掛的一張仕女圖上,仕女的兩只眼睛正滴溜溜的轉;屋頂上再次輕飄飄落下個人,另一側的瓦檐被老頑童揭開,捋著胡子朝著鄰居揮揮手,以口形道:“英雄所見略同。”

戰北衍抱拳,笑的毫不謙虛:“客氣客氣。”

蕭鳳興致勃勃的看著裏面,一邊看一邊偷笑:“哎呀,這倆人真肉麻!”

狐貍眼一瞇,看向他永遠都長不大的媳婦,笑的滿心歡喜,忽然想到今天主婚時的那個“秘密”,戰北衍湊上去,趁著蕭鳳正偷窺的專心,不帶情緒的誘拐道:“你今天跟冷夏說了啥?”

這一招很奏效,蕭鳳一邊看的眼冒紅心,一邊把從清早開始的話一句句重覆……

直到聽的耳朵長繭子了,戰北衍也明白自己被忽悠了,優雅的磨了磨牙,聽蕭鳳激動道:“親上了!壓上了!哎呀老娘的媽呀,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!”

就在這時!

咻!咻!咻……

勁風襲來,他摟住蕭鳳飛身而起,還不待松下一口氣,一個暗器從被揭開的瓦上飛出,破風聲呼嘯足以見得飛出暗器那人有多麽的怒氣騰騰,戰北衍被暗器準頭十足的擊在腿彎,腳下一軟,從半空跌落的時候,還在想著,被壞了好事,能不怒麽?

磚瓦稀裏嘩啦的被砸了滿地。

等到蕭鳳“哎呦哎呦”的從戰北衍的保護中爬起來,那枚暗器正好落她腦袋上――啃的幹幹凈凈的蘋果核。

她吞了吞口水,從腦袋上將蘋果核掃到地上,看著黑了臉的戰北烈,幹笑兩聲,再看看周圍……

從仕女圖裏跌出來的花千,從窗戶上掉下來的十七和小歌謠,從門上滾進來的北越和小刀,從翻倒的壁龕裏爬出來的莫宣,從房梁上掉下來的鐘蒼……等等等等,八仙過海各顯神通,此時卻一個個灰溜溜吞著口水,盡量降低存在感的人們,拓跋戎咳嗽一聲仰望夜色,蕭非歌恨不得把自己縮進扇子裏,葉一晃很沒義氣的藏在老馬身後,狂風雷鳴閃電直接去墻邊狗蹲著……

總而言之一句話,除去老頑童,盡數抓包!

戰北烈笑了,一個小小的喜房裏,竟然藏的下這麽多人!

很好,很好!

冷夏跟著笑,鳳眸微微挑起,怎麽看怎麽危險。

兩人抱著手臂從床上站起來,笑瞇瞇在滿屋子人上掃一眼,涼絲絲問:“還留下吃宵夜麽?”

嘩!

眨眼的功夫,房內已經空蕩蕩只餘新婚夫婦兩人。

要問人呢?

自然是作鳥獸散,這等時候,傻子不跑?

戰北烈磨了磨牙,看著頭上沒瓦,墻上沒窗,一側沒門,亂糟糟明顯不能繼續的房間,摟過他媳婦嘆氣:“換個地兒,繼續戰?”

冷夏挑眉:“三百回合!怕你不成?”

正當這時,沒有了窗格的黑黝黝窗洞上,走來了一個青衣人,某呆子方才關鍵時刻,丟下戰十七和小歌謠自個兒跑路,這會兒危險解除,又飄了回來……

他一眨不眨的盯著冷夏,腳下一點,自窗口落了進來。

今夜的皇宮,是一個不眠之夜。

燈光琉璃,酒香濃郁。

因為大秦戰神和烈王妃的婚禮,喜氣洋洋的氣氛註定籠罩了整片夜空,歡樂的蔓延至長安城,大秦,乃至天下,蟬鳴聲聲唱的歡快,樹影婆娑沙沙伴奏,那獨屬於一對新人的喜房中,忽然傳出一聲男子的驚呼,帶著顫音抖啊抖啊,直上九霄!

“媳婦,胎氣,胎氣啊!”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有娃子說,婚禮木有詳細的寫一寫,是個遺憾~

嗯,咱也覺得,這就把遺憾給圓滿了它~

隱居記

綠蔭蔥蘢,清溪潺潺。( 棉花糖小說網)

又是一年暮春時,紅了櫻桃,綠了芭蕉。

河流的兩邊,大片大片的耕田一望無垠,綠油油的秧苗在黃金日光下,草尖蕩漾生機勃發,如波浪翻滾綿延起伏……

春耕的村民忙的熱火朝天,個個臉上都洋溢著滿足,有人扯著嗓子高喊一聲:“大烈,還習慣不?”

遠處一片秧苗中,站起一個高大的身影,半卷著褲腿兒,腳上沾著厚厚的泥巴,一身粗布衣裳掩蓋不住周身的華貴氣質,大笑道:“習慣,老叔教了這些日子,總該學的差不多了。”

說著,拎起一旁的水桶,小心越過嬌嫩的秧苗,大步朝著田外走去。

周圍的村民不自覺的朝他看去,那英武的背影漸行漸遠,在淡金的陽光裏,光芒熠熠,他們想起第一次見到這男人,拖家帶口的來到了這雲下村,兩匹俊偉不凡的馬背上,他英武挺拔,臨空翻身下馬,和美若天仙的嬌妻並肩而立,炫目的讓人忍不住伏跪大拜……

經過這大半年的日子,他們才從戰戰兢兢,變得隨意熱絡了起來,有人暧昧的嬉笑一句:“這麽急著回去,可是想媳婦了吧?”

男人遠遠的回過頭,爽朗一笑,牙齒燦白:“半日沒見,想死老子了!”

一片善意的哄笑聲中,他消失在綠意綿綿中……

雲山在這片大陸上,是一個極神秘的地方,坐落於秦衛交界,大陸正中偏西方的位置,站在大秦的西疆,便能清清楚楚的看見雲山的輪廓,在一片連綿的低矮山脈的正中,它成錐形高高的聳立入雲端,鶴立雞群獨占鰲頭。

然而自遠處看去,和在雲山之上又是截然不同。

山上陣法林立奇門遍布,一花一石一草一木,看似清晰卻往往望而不得,三步一天地,五步一乾坤,真假難辨如雲似幻,便是雲山之名的由來,真真是不識雲山真面目,只緣身在此山中。

而雲下村,便是雲山腳下的一個村落。

田地到村子的蜿蜒小路上,兩只挽著褲腿兒的大腳,在地上踩出一個個濕漉漉的泥巴印兒……

“呦,大烈這麽早就回來了啊?”

“大烈啊,咱家的老母雞今兒下了兩個蛋,一會兒讓春丫給你送去!”

“雞蛋那玩意兒,可不如雞補身子,阿桃,還不趕緊的,給大烈把那只小公雞提出來!”

眨眼的功夫,從村頭到村尾的所有女人,都聚集在了某男經過的道路上,你一言我一語上演了一場丈母娘搶女婿的戲碼,看著他的目光幽亮幽亮的,活像要把丫一口吞了!

戰北烈拎著水桶,哼著小曲兒,任一個個或羞澀或淳樸的小村姑們,將雞蛋雞崽兒塞進懷裏,笑的像個大茶壺,要多熱絡就有多熱絡,心裏卻在嫌棄著,母獅子不愛吃這些,要是有小白蝦就好了。

遠遠的,一聲溫軟的輕笑傳過來。

村子盡頭處,一座由籬笆圈起的院子旁,還有一間小小的木屋,身著白衣的輪椅男,正一臉看好戲的姿態,抱著手臂笑瞇瞇,那意思:虛偽!

戰北烈頓時拉下臉,全天下最虛偽的男人,竟然有臉說老子?

涼颼颼的眼風飄過去:陰魂不散!

想起這個,大秦戰神的心裏那個悔啊,悔的腸子都青了!

當日母獅子生完了寶寶,兩人就商量著,天下安樂也是時候隱居山野了,當下收拾了行禮,在戰北衍依依不舍的狐貍眼,和蕭鳳嚎啕大哭的不樂意中,坐著馬車出了烈王府。

東方潤在爆炸中沈海未死,被東祈渡附近的漁民救起,醒來後失憶,雙腿盡廢,輾轉到了長安賣開了字畫,這件事身為大秦戰神的他,自然是早早就知道,並且讓人仔仔細細的查出了原委。

不過媳婦懷孕,每日裏伺候孕婦還來不及呢,那些不相幹的人肯定是顧不上了。

到了出發的時候,正巧看到長街一旁,坐於輪椅上的月白男子,狹長如柳絲的眸子,唇角安然和暖的笑意,便是失了雙腿沒了記憶淪落街頭,也絲毫掩蓋不住華貴的清潤氣質。

在喧囂的街市上如鬧中取靜,坐在那裏即成風景。

某男跳下馬車,撲上前去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他雙肩,大搖:“狗蛋!哥總算找到你了!”

狗蛋……

這名字,太喜感了!

望著那俊朗如風的男人,滿街百姓風中淩亂。

東方潤心下暗驚,他失了記憶功夫還在,這人竟然讓他一時沒的反應,狹長的眸子瞇起來,細細的打量著面前一臉悲痛的假惺惺男人,總有一種說不清的怪異感覺。

似是期待,似是抗拒。

仿佛冥冥中註定的……宿敵。

眉梢一挑,他輕笑著問:“哥?”

“狗蛋,哥找了你多年,今日總算是重逢了!”某男睜著眼睛說瞎話,上下嘴唇一碰劈裏啪啦飄了出來:“以後萬不可再任性,男寵那活計遭人唾棄,不是長久之計啊!”

嘩!

滿街百姓,瞬間遠離男寵三米遠。

戰北烈拍拍他的肩,在一架架字畫上掃了眼,小心臟歡蹦亂跳越說越歡實:“唔,現在這樣就不錯,賣賣字畫也算自力更生,看到你不再靠取悅男人過活,哥也算放心了!”

觀眾抹淚,多好的哥哥!

唇角淺淺的漾開,東方潤從善如流,也抹了抹本不存在的眼淚:“是,狗蛋謹遵兄長的教誨。”

戰北烈懵了。

東方潤笑瞇瞇:“兄長這是去哪?”

大秦戰神的心中,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。

東方潤繼續笑,像一只老謀深算的狐貍:“兄長找了狗蛋多年,想必你我兄弟情義深厚之極……”

某男瞬間退後一步,已經知道他打的主意了,沒好氣的瞪去一眼,這小子沒了記憶還是賊精賊精的。

討人厭啊討人厭!

這邊薄唇閉的緊緊的,堅決不透露出一個字,身後的馬車裏,興奮的小歌謠騎在呆子的脖子上,高高歡呼:“雲山!雲山!”

啪!

一巴掌拍在腦門上,戰北烈嘆氣,自作孽不可活啊!

這賤嘴,賤嘴!

果不其然,一月之後,雲下村中,他們入住後的第一個來拜訪的鄰居,就是這個見鬼的輪椅男!

東方潤摸了摸下巴,深意無限的聳聳肩,轉動輪椅飄進了木屋……

瞪著那白衣飄飄的背影,偷雞不成蝕把米的男人,恨不得把手裏的雞蛋砸丫腦袋上,想了想終於放棄了,這人殘了歸殘了,功夫可沒丟,沒的損失了倆雞蛋。

這麽想著,某男又開始尋思著,這倆雞蛋究竟是做個雞蛋羹好呢,還是炒一盤韭菜好,越想就越是幸福的冒泡,無視了周遭臉紅紅的小村姑們,戰北烈大步朝著村盡頭的籬笆院走去。

仰天一聲吼:“媳婦,我回來了!”

院內靜悄悄。

狐疑的皺了皺眉,某男進到院子裏,不由得,想到了自己當初的豪言壯志:六個小小的冷夏,粉雕玉琢英姿颯爽排成一排,踢蹴鞠!

嗯,生一蹴鞠隊的願望就快要達成了,不過不是六個閨女,而是……

戰北烈頓時大嘆一口氣,頭頂哀怨的黑雲晃悠了進去,路過兒子甲――戰十七。

八歲的小十七,越大長得越是像他,標準一個小號戰神,一身清爽的小白袍,仰倒在竹榻上翻著本游記,看見親爹回來了,眼尾都沒賞上一個,自在的翻過一頁,接著看。

這他媽什麽兒子!

在心裏罵了一句,再次看向兒子乙丙――戰海晏,戰和風。

兩歲的雙胞胎,生於天下太平之際,名字便是取自“河清海晏,時和歲豐”,兩個小鬼頭糅合了父母兩人所有的優點,劍眉,鳳目,瓊鼻,薄唇,似一個模子印出來的,唯一一點區別,便是較為搗蛋的哥哥海晏,輪廓更為剛硬一些,而小和風繼承了冷夏的柔和,添了幾分說不清的妖嬈。

小鬼頭們正蹲在十七的榻邊玩泥巴,海晏擡了擡頭,酷似冷夏的鳳眼看了眼親爹,酷酷的無視,抓起一把泥巴,抹在了弟弟的腦袋上。

“哇……”

和風一聲大哭,小小的身板猛撲上去把哥哥壓在身下,小拳頭不待落下,已經被海晏反撲了回來,壓著一頓胖揍……

好吧,戰北烈瞧著這架勢,估計兄弟倆……呃,這麽忙,是沒功夫搭理他這爹的。

無良爹也不勸架,反正那小拳頭沒什麽力氣,打在身上撓癢癢一樣,直接走到了再遠些的搖籃處,看向他的兒子丁――戰百歲。

這個孩子長的只算清秀而已,和雙胞胎差不多大的年紀,卻完全沒有兩人的活力,像一只小小的幼貓縮在搖籃裏,不時發出幾聲弱弱的抽噎,戰北烈輕晃著搖籃嘆了口氣,望著這個被他撿回來的孩子,想起當初搖籃裏那個惹人愛憐的嬰兒,寒冬季節被棄在大雪中凍的渾身青紫,呼吸微弱到幾乎就救不活,即便一路上有慕二同行,這個孩子也幾次垂危在生死線上,苦苦掙紮了一個多月終於撿回了一條小命,卻終究是落下了病根……

百歲,作為養父母的他和冷夏,唯一的願望,便是這孩子長命百歲。

翻書聲,打架聲,哭喊聲,抽噎聲……

聲聲聒噪!

望著這一院子的四個兒子,戰北烈終於忍不住大吼一聲:“誰他媽有功夫告訴老子,你們娘在哪?”

戰十七合上書,戰海晏收回拳頭,戰和風停止大哭,戰百歲翻了個身,四雙八只眼睛,齊刷刷看向裏面的小廚房,那意思,不言而喻。

戰北烈大驚:“糟糕!”

丟下水桶雞蛋小雞崽兒,乒乒乓乓的聲響中,某男狂奔進廚房,果然看見了預料中的一幕。

黑著臉的冷夏死死的瞪著鍋裏――黑不溜丟的一堆青菜,左手持菜刀,右手抓鍋鏟,腦門上殺氣騰騰,大有把菜撈出來鞭屍的架勢。

戰北烈吞了吞口水,他家媳婦什麽都牛氣,文韜武略不輸男兒,睿智機敏算無遺策,打架殺人更是一個頂倆!

唯一的弱項,就是做飯!

偏偏這母獅子好勝心強的很,越是搞不定,越是非要搞,愈挫愈勇愈勇愈挫,如此這般這般如此,來來回回反反覆覆,最後受傷的總是他……

嘴角大大的咧開,露出兩排亮晶晶的大白牙,從後面摟住他明顯要炸毛的媳婦,蹭啊蹭:“這等粗活,還是我來幹?”

脖頸上印下溫暖的吻,冷夏的怒火,瞬間熄滅。

她咂咂嘴,絲毫不尷尬的點頭:“唔,當然你來幹!”

然後拍拍手將主廚的地方讓出來,看著這男人廚神附體,小宇宙嗷嗷膨脹,圍起戰袍,揮起戰刀,乒乒乓乓切菜切的震天響……

她摩挲著下巴,摟上他堅實的腰,看著他屁顛屁顛的切菜切肉,倒掉自己做出來的黑炭一堆,然後刷鍋倒油下鍋翻炒等等等等,一揮一展比起戰場上的運籌帷幄毫不遜色,反而給她一種溫暖到極致的感動。

身後傳來細微的腳步聲。

廚房門口探進四個小腦袋。

海晏跟和風一溜煙兒跑進來,路上你拿屁股頂我一下,我拿胳膊捅你一回,一左一右扯住她袍角,雙雙奶聲奶氣的喚:“娘。”

十七小大人樣的半倚著門框,對這兩個爭寵的弟弟很是鄙夷,撇撇嘴摸了摸手中搖籃裏的百歲,難得小百歲常年閉著的眼睛睜了開,亮晶晶的欣賞著男人做飯的風姿……

“咳咳!”某十七咳嗽一聲。

明顯有話要講的姿態,吸引了三個小腦袋,終於滿意了:“小爺今天就教教你們,媳婦娶來是幹嘛的,省的以後你們三個小子娶了媳婦,給戰家的男人丟臉!”

前面炒菜的男人微微一頓,笑著搖搖頭:“這臭小子。”

這句話,不正是當初,他教的麽。

果不其然,三個小鬼頭齊齊驚奇的望著看上去很高深莫測的哥哥,就聽戰十七倆字落地,鏗鏘帶響兒:“寵的!”

“切……”海晏和風雙雙鄙視。

失了興趣的倆小鬼,扯住娘親的衣襟,水靈靈的鳳目虔誠無比,仿佛心靈感應般同時宣誓:“只寵娘親!”

這奶聲奶氣的四個字,可比方才那倆字的效果強多了,原本還震驚在十七的高覺悟中,沒回過神兒來的冷夏,此時驟然聽見這窩心到不能再窩心的話,頓時松開戰北烈的腰,蹲下身子在倆兒子的小臉兒上,一人“吧唧”了一口,感動的冒泡。

那邊,母子三人甜甜蜜蜜,這邊,戰十七郁悶了。

他抓抓頭,咂咂嘴,睜大了小鷹眸惡狠狠的瞪著那倆不要臉的,小爺當初咋沒想到,還能這麽回?

馬屁精啊馬屁精!

在戰十七的一聲哀嚎中,一家六口齊齊笑開,某男手持鍋鏟戰鬥在最前線,第一次覺得……

唔,四個兒子,其實也不錯!

小小的廚房裏,菜香飄飄,春意融融。

------題外話------

咳咳,四千是有點少哈,某夜頭頂鍋蓋,自覺遁走……

爬回來弱弱說一句,推薦姐妹文:《煞妃,狠彪悍》

簡介的最後,有鏈接。

我們是一家人

正午時分。

日頭蠻橫的掛在天際,炙烤的大地暑氣蒸騰。

啪!

一聲脆響,為這鄉間燥熱添了幾絲清涼。

東方潤落下一粒白子,棋盤上大片的白色經緯縱橫,與之相反的是已然兵敗如山倒的黑子。白了對面明顯心不在焉的男人一眼,他打趣道:“別看了,脖子都快抻斷了。”

戰北烈白回來一眼,重新盯回那條雲山必經的鄉間小路,望眼欲穿嘀嘀咕咕:“怎麽還沒來……肯定是二楞子把老子閨女藏起來了,不讓她下山!沒錯,就是這樣!”

說著,已經豁然起身,掰的手腕嘎嘣嘎嘣響。

一旁,戰十七躺在樹下,專心致志的翻看著手中的書卷。

再一旁,戰百歲趴在哥哥的腿上,眼皮子打架昏昏欲睡。

再一旁,戰海晏戰和風兩兄弟滾在泥巴裏玩的不亦樂乎。

忽然,一聲清冷的女音合著腳步聲從廚房內響起,有著以往所沒有的溫柔:“下棋的看書的睡覺的打架的都差不多了,把自己整理幹凈準備上桌開飯,小歌謠就要回來了!”

話音落下,一身月白羅裙的女子已經端著碗盤走了出來,面芙蓉上柔柔一笑,看的院子裏兩大四小都呆了一呆,只覺這炎炎酷暑瞬間清涼。

將手中的盤子擱到桌面上,冷夏掃過一圈呆頭鵝,大吼:“還不快點!”

一聲厲喝,頓時再現往日彪悍。

咻!咻!咻咻咻……

眨眼的功夫,看書的不看了,打架的不打了,三股小旋風沖進了廚房幫忙,就連一向身子骨不怎麽好的戰百歲,都喘著大氣跟在三個哥哥的後面,更不用說剛才還咬牙切齒的戰北烈,直接躥到冷夏身後,狗腿的咧嘴一笑:“辛苦了,辛苦了。”

某輪椅男輕嗤著飄過:“沒出息!”

戰北烈哈哈一笑,在東方潤微挑的眉毛中,哥倆好的搭上他的肩頭:“狗蛋啊,走,跟哥幫你嫂子忙去。”

輪椅男嘴角一抽,被某男挾持而去……

冷夏失笑搖了搖頭,聽見遠方一陣陣腳步聲傳來,數百人的步子走起來像是山洪暴發,她撫了撫額,果不其然看見弒天眾人挽著褲腿兒拎著水桶鐵鏟走了過來,即便如今穿著最質樸的衣服,臉上刻意擺出了憨厚的笑容,可是這群從刀口舔血的戰場上拼殺出來的人,怎麽看怎麽帶著猙獰的殺氣……

知道的是他們剛從農地上回來,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鬼子進村了!

不由得想起前些日子他們找來時的情景,嚇的滿村婦孺嗷嗷大哭,農地上的大老爺們聽見哭聲,一個個扛起家夥就沖了回來。就連後來解釋清楚了之後,村民們看見他們依然驚恐萬分,生怕他們一個不爽就屠了村子。

為此冷夏一腳一個把他們踹出了村兒,嚴令打哪來的滾回哪去。

上有政策,下有對策。

弒天這些人跟著冷夏可沒少學了陰損卑鄙,原來一個個光明磊落的漢子們,這會兒都是人精一樣,點頭哈腰滿臉應承,一轉頭,直接在雲下村外蓋起了茅屋,十人一間足足四十間像極了軍營裏的宿舍,門口還豎了個牌子:村外村。

看著遠處一排排咧著大嘴的笑臉,冷夏翻個白眼直接無視。

齊盛撓撓頭:“姑娘這是啥意思?”

池虎一個哆嗦:“不會生氣了吧?”

“非也非也,”周仲笑瞇瞇的撚撚小胡子,一臉奸詐相:“姑娘這是對咱們沒轍了,直接應了又沒面子,只好轉身離開當沒看見,換句話說,咱姑娘啊……”

李俊手臂高舉,接上:“默認了!”

嘩!

大片大片的歡呼聲中,林青一聲大吼:“姑娘,反正你上哪,咱們就上哪,別指望能甩了咱!池虎那小子,把媳婦都給帶來了,咱們就在這安家落戶啦!”

冷夏一個趔趄,差點栽桌子上,聽著後面七嘴八舌的大笑聲中,不知誰說了句:“姑娘現在一定有種,自搬石頭自砸腳的悲催感……”

笑聲更加轟鳴。

冷夏默默的爬起來,背對著他們唇角一勾,暗罵了句:臭小子們。

就在這時,一陣銀鈴般的清脆笑聲飄蕩著鉆入耳際,後面弒天一陣暴動,亂哄哄的腳步聲朝著遠處奔襲而去,冷夏回頭望去,正正見到被一群五大三粗的漢子輪流搶奪的小女娃,點著小腦袋脆生生的喚:“叔叔們好。”

舒坦……

弒天眾人笑的嘴都合不攏,小小姑娘真是可愛到爆啊!

的確是可愛到爆,四歲多的小歌謠完全是肉包子版本的小冷夏,烏黑的發絲紮在腦後,像是兩撮兔子尾巴,一張白嫩白嫩的小臉兒圓滾滾的,烏黑的鳳眼水靈靈的漂亮,一笑起彎成個月牙,在粉嫩兩頰漾開兩朵梨渦,甜到人心裏去。

尤其是那烏溜溜的眼珠上,撲閃撲閃的小扇子一樣的睫毛,似撓在了心尖尖上的小貓爪子,真真是讓人愛不釋手,恨不得搶回家裏自己養!

有人想搶,有人炸毛。

只見後面山坡上慢騰騰的飄下來一個青衣男,呆呆的步子,呆呆的表情,呆呆的瞳眸,和以往沒有任何的分別。偏偏淺淡的眼珠在“蹂躪”著小姑娘的每一只大手上一掃,其內頓時幽光一閃。

眾人揉揉眼睛,還沒來得及辨認這幽光的真偽,已經被小刀子一樣的目光“咻咻”的射了個體無完膚。

弒天立馬松手。

小姑娘垂直落地。

還不待肉嘟嘟的屁股砸落地面,眼前青色的影子一閃,已經被一只骨節分明的蒼白掌心接住,不客氣的揪著她後領子塞進自己胸前。四歲的歌謠比起當初大了可不止一圈,只一個嬰兒肥的小腦袋露在慕二的衣襟外面,下方鼓鼓囊囊搞笑的不得了。

這會兒可沒人會笑。

眾人見了鬼的瞅瞅從來清冷的慕大神醫,再瞅瞅自己剛才仿佛被燙了一樣的手,最後嘴角抽搐著將目光落在了某個笑瞇瞇的小姑娘臉上……

搞什麽鬼?

這邊“哢嚓哢嚓”形成一座座自然石雕,那邊小歌謠伸出軟軟的小手指,戳了戳慕二清冷的臉頰,他眉毛一皺,不假思索一把拍開,小歌謠也不生氣,癟癟嘴玩的不亦樂乎,繼續戳。

慕二繼續拍。

一個戳,一個拍,戳的是鍥而不舍,拍的是條件反射。

就這麽和諧又詭異的一雙組合,從傻乎乎站著的冷夏面前飄然而去……

冷夏眨眨眼,再眨眨眼,接受不能的望著那邊笑聲清脆的背影,好閨女,竟然把呆子訓練成了超級奶爸!

忽然,鳳眸一瞪,她這個親媽竟然被無視了?

一聲彪悍獅子吼震徹蒼穹:“戰長歌……”

小歌謠肉呼呼的小臉兒一抖,操起把清亮的小聲音,大喊:“爹爹!”

效果立竿見影!

只聞一陣狂風飆過,早已經時刻準備著的某爹瞬間出現在眼前,滿心歡喜的看著被呆子拐到了雲山上的閨女,一把奪過來吧唧吧唧就是兩口,親的鷹眸鋥亮鋥亮,滿足不已。

小姑娘在戰北烈的懷裏拱啊拱,摟住他的脖子小聲告狀:“爹爹,兇歌謠。”

戰北烈怒了!

敢兇老子閨女?

鷹眸一瞪,大秦戰神的煞氣頓時回歸,威武的似一座豐碑:“誰?”

小歌謠咬著紅潤潤的唇瓣,小小聲道:“娘。”

誰?

戰北烈掏了掏耳朵,煞氣蔫了一半,弱弱確認:“閨女,你說……”

小歌謠鼓鼓腮幫子:“娘。”

大秦戰神吸了口冷氣,微微探出脖子朝著後面黑著臉的媳婦瞄了瞄,大喝一聲:“太過分了!”

眾人驚,這男人,有了閨女不要媳婦啊!

有種!

這邊還沒讚嘆完,只見大秦戰神捶胸頓足,一邊嚷著“太過分了”一邊抱著小歌謠大步朝著冷夏走去,直到停在挑眉冷笑的女人身前,不客氣的將閨女朝冷夏懷裏一塞:“媳婦,咱閨女太過分了,得教育!”

砰!

眾人絕倒。

小歌謠蔫了,水靈靈的鳳眼裏咣當著晶瑩的小淚珠,可憐巴巴的瞅著她爹,怎麽看都像個將入虎口的肉包子,瞅的戰北烈心裏一哆嗦,忍痛閉眼:“媳婦,教育孩子的重任就教給你了。”

吧嗒……

咣當在眼眶裏的眼淚,瞬間流下。

戰北烈心尖兒一顫,作勢轉身,在冷夏笑的戲謔的眼風中,邁出一步。

時間緩緩的過去……

眾人打個哈欠。

冷夏翻個白眼。

只見前面的某男,一步走了足有半柱香的時間,竟然還沒落地,懶得搭理這做戲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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